左耀<疾病中心>

夔周:

题目瞎搞，不会起，所以瞎搞。
左耀病症系列联文。梗是杜撰的“逻辑自闭症”，不过感觉没啥特别的关系…当普通甜文看吧。 ​​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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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早上好，波诺弗瓦先生。”
王耀的声音一如既往，清冷也温和。
“早上好，耀。”
弗朗西斯搁笔，到店中取出一束玫瑰。细密的钩刺已被人从根茎上剔除，红色绸带将它们捆绑在一起。花店店长，这位退役许久的Alpha教官，——他抚摸花瓣的神态就像抚摸情人。
黑发青年接过，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的欣喜笑容。
“惯例的一句，亲爱的，祝你有个美好的一天。”弗朗西斯把对方散落的发丝撩到人耳后，话语意有所指，“额外的一句，你找到‘他/她’了吗？”
王耀摇头，显得有些气馁，道：“没有…完全没有头绪……不过，我一定会找到的！”
他低头，默读出今日花束绸带上小卡片的内容：
你微微地笑着，不同我说什么话，而我觉得，为了这个，我已等待得很久了。
“…一定是我身边的人。”非常肯定的口吻，“但我认识的Omega实在不多，或许是Beta？”
方向错了。
但弗朗西斯只是问：“为什么你唯独对这个人如此好奇？送你花的有很多。”
“但只有他连名字都不愿留下，”王耀答，像自言自语，“只有他从未出现过。——多奇怪，他不愿被我知晓，难道真有这种爱？”
至于“这种”指的是什么，弗朗西斯没心思深究。但他不乏感叹，试探着说：“如果你真想知道…”
“不，不必告诉我。”
王耀低头，嗅了嗅花香。
“我一定会找到的。”
他不知道这句话落下时，躲在花店里的男人浑身一颤。


清晨，伊万·布拉金斯基从家中返校，没有叫上司机。他走到隔壁，远远望了眼才亮起的窗户，便转身步行。将近一米九的高大Alpha，把每一步都走出小心翼翼的模样。
他的脚步将会落在这条路上。
他的脚步将会落在他的脚步上。
伊万想着，心情就很好。
沿途没有几个人，但此时走在这条路上的基本都是学生。他们无一例外冲伊万打了招呼，他回应，心下却想着王耀。
今天有实践课，红色的玫瑰最衬对方那件黑色的外套。
他便挑了玫瑰让弗朗西斯包好。
与往日不同的是，王耀今天来得似乎格外早。伊万听得懂对方脚步，只能进店里躲了躲。

他总怀疑自己患上了什么奇怪的疾病。
但翻阅有关医学书籍，他找不到任何与自己症状相符的病例。何况布拉金斯基老爷不会允许自己的长子有任何“污点”。
偶尔他也会悄悄埋怨自己的父亲，当然，只是悄悄。他尊重着对方，敬畏着对方，也清楚自己被对方操控。
操控的时间长了，连他自己都已经习惯。对方却在他十八岁考上军校那年突然去世。
这改变不了什么。
他依旧不知道自己患有哪种疾病，应该是精神上的。
他用左手拿笔时，会想起父亲抽打在上面的藤条，于是只用右手；他逮住仆人偷懒时，会想起父亲开除的“冬”先生，于是毫不留情；他取得优异成绩、获得老师同学们等等身边所有人的肯定，会想起父亲冷淡的回应，于是自己也理所当然。
他被教会在任何情况下、自己该怎么做。
——可这其中并不包括喜欢上一个Alpha。
伊万·布拉金斯基只在两个人面前感受到过无所适从，一个是他的父亲，一个就是王耀。而前者令他不安惶恐的程度，竟远不及后者。
当他想亲亲这个学弟的脸颊，想摸摸对方的头发……他就知道，自己遭遇了人生中的最大危机。
在对方身边的每一秒，他都如履薄冰。
“学长！”黑发的Alpha蹭过来，带着微微的酒香，“你是来买花吗？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吧？”
正像此刻。


伊万·布拉金斯基性格冷淡、寡言少语，但人们从不怀疑他的正直与热心。
不少受过他帮助恩惠的人都不吝啬对他的夸赞。
所以王耀从不觉得学长讨厌自己，哪怕他很少和自己说话。没准，是紧张过头？——这颇有些自恋味道，但他不明白，自己其实是对的。
见对方频频瞄向自己手中花束，王耀大方地递过去，“诺，学长喜欢吗？”
卡片早就被他收进兜里了。
“喜欢。…不对。”伊万点头，又摇头。他没有接，而是把自己的花塞到王耀的另一只手，“送给你。”
那是他先前慌乱中抓起的雏菊。
王耀一愣。
黑发Alpha张口，没来得及说什么，对方便加快脚步将自己甩开。


他的父亲一直致力于将自己培养成一个完美的继承人。
所谓的完美继承人，便意味着伊万要做常人中最好的那一个。他不能打破常规，不能有别于他人，——他只是更为优秀。
所以，左撇子要改；所以，成绩要拿第一；所以，要同Omega结成婚姻。
如果不是他父亲死得太早，指不定伊万连未婚妻都有了。
在没遇到王耀之前，他不认为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好。他知晓拥有喜怒哀乐种种情绪时的反应，他知晓如何才能让旁人交付信任，他知晓自己该做一个怎样的人、并且知道怎样去做……——他有绝对控制自己的力量。
从不犯错，从不犹豫。哪怕犹豫，那也是因为他“应该”犹豫。
他给了自己设定，于是开始演戏。
二十年，伊万·布拉金斯基是最优秀的，伊万布拉金斯基是最可靠的，伊万·布拉金斯基是最正确的。——这都抵不过那一瞬间。那些一切被他认为是从内心迸发的情感，却在与王耀相识的一瞬间土崩瓦解。
原来，从内心迸发的情感是如此确切、激烈。
当那对沉静明亮的黑色眼睛望向他，带着审视，如此好奇、理性、平淡……他从中感受到一股坚定的、磅礴的力量，而他从未察觉的空虚内心逐渐被填满。
同时，那个心脏上的小洞中涌出一种此前他从未有过的情感，——名为爱。
他的爱是静默，却将他灼烧。


卡片上的字迹说不上漂亮，可工整严谨。王耀捏在指尖把玩，心思飞到窗外。
下一节课是实践课。
王耀的搭档是三年级的伊万·布拉金斯基，这让许多低年级学生都极为羡慕。但他现下心慌意乱，完全不知道一会儿该如何制定战术。
往常他是没那么细心的，但今天…学长伸过来的手，几个指头上似乎有些微血迹。
很像是被什么针或小刺扎过。
结合对方奇怪的表现，他有了个很不妙的猜想。
——不，也不能说是不妙。
王耀叹气，抓乱自己的头发。如果、可能……他还是得先问问再说。毕竟学长从未表现出任何异样，平常指导自己时，也同对待其他人时并无差别。
要是弄错了，那多尴尬。
不过…真的可能吗？
直到走在前往训练室的路上，他都一直在想。那样优秀的人，可能喜欢自己吗…？
等面对伊万，王耀立刻抛弃了乱七八糟的念头。
他挂上笑容，斗志昂然。
他很喜欢伊万，喜欢对方的性格、长相，喜欢对方的指导与攻击。他们都是天生的战士。
——毫无疑问，王耀又输了。
对于这个结果，他毫不在意。只是轮到对方给自己上药时，才疼得瑟缩，“轻点！学长，我疼……”
这个撒娇还是挺管用的，伊万一顿，动作轻柔不少。
此时最后一位学长走过，笑着打趣：“布拉金斯基先生，您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？上回打我留的伤口都还没痊愈呢。”
王耀：……
“闭嘴。”伊万冷脸斥责。对方耸耸肩，走了。
医务室只剩下他们两个。
王耀低头，能看见三年级Alpha的发旋，能看见对方轻缓的动作。
他的右小腿似乎没那么疼了。
脑子一热，左脚掌就滑上了人的大腿内侧。伊万停住，猛地抬头。
王耀在被他注视的一瞬间，脸红了。
“…我、我…那个、呃……”
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轻浮，简直像是在调戏一个良家Omega……刚想放下脚道歉，却被对方抓住了脚踝。
伊万顺着王耀的小腿摸上去，表情依旧平静冷淡。可、可……王耀无法理解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，等他有记忆时，自己已经射了对方一手。
……这什么情况？
伊万抽几张湿巾擦干，接着为他腰间的伤上药。细致缠好绷带，伊万问：“好点儿了吗？”
“好点儿了……应该……”
“那我送你回家。”
这几乎让王耀以为之前那档子事全然出自自己的幻觉，而那为自己做手活的并非自己敬爱的学长。
——这什么情况？
黑发Alpha一路上都在思考，肢体僵硬。伊万跟在他身后，平常抿直的唇线带了弧度，唇角微微翘起。
“那，再见？”
王耀指着自己家的铁门，试探道。
“嗯，再见。”伊万点头。
居然觉得失落…这什么情况？
心下嘀咕，他转身打算拨门机。没等接通，声音忽然在背后想起，“对了，耀……”
“什么事——”
他一回头就被拉进一个怀抱。
唇瓣上是陌生的触感，柔软且清新。
王耀总感觉伊万的信息素有股淡淡的苦香，此刻居然没有一点排斥。他的脑袋成功死机，被搅成一团浆糊。
他们加深了这个吻。
等伊万放开他，铁门已经打开多时了。王耀被吻了个七荤八素，在对方伸手过来摸他头发时，还下意识在人手心蹭了蹭。
伊万轻笑。
王耀：……
太丢脸了。
“回去吧，”高大许多的Alpha轻声说，“明早我在你家门口等你一起去学校。”
“嗯。”王耀点头，想了想，问：“花是你送的吗？”
“对，是我。”
“字迹怎么……”
“是我用左手写的。”
原来如此。
王耀的身体又一次热起来。他拍拍脸颊，也弄不清自己此刻的感受，但还是觉得…很高兴。
“那，明天见？”
“明天见。”
伊万目送着人走向家门。期间对方屡次回头，他都回以笑容。
等人进了门，他的笑容才消失。
他的手指抚上嘴唇，轻轻摩挲着。
——还有酒香。
心情越来越愉悦，一股浓烈的冲动开始在血管中炸裂。他又弯起唇角，笑容越来越大。
没谈过恋爱、不知道该怎么做？
他可以用很多年慢慢学。